每每他欲献策,或被严词驳回,或被他人抢去成果,独占功劳。
好端端一白面书生,受人执鞭斥责,拳打脚踢,将对地主豪强的愤恨尽皆撒在了他身上。
甚至于张角本人,也参与进了这样的疯狂之中,亲自下令禁他进食足足三天,频繁断他的粮。
及至他脱离黄巾军之时,竟是形销骨立,满面风霜,十余岁的青年,最后落得如三四十岁一般沧桑。
他再次回想起这些故事,依然胸中愤恨,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
毫不怀疑地说,如若这次去仍像上次一样,他经受的,将与上一世没什么两样。
但掌握了神力的徐风,自然不会无所准备。
他迈开步子,缓缓走向了黄巾大帐。
“站住!何人至此?”
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话语。徐风端正身子,用早已想好的话术,高声回应。
“吾乃徐氏宗族子弟,徐风,徐子仁,有重要之物献于天公将军!”
听见徐风的身份,那卫兵眼中尚带了些戏谑之色,然而后面接着听闻有礼来献,又使他神情暗沉下来。
宗族之人前来献宝,若非诚心归顺,便只有一种可能:
刺杀。
无论是哪一种,这兵士也是不敢怠慢,上下打量了徐风几眼,便嘱咐身边的兄弟,向大营禀报。
徐风眯着眼,随着回头的士兵望去。他跑回的路线确实是朝着张角所在的方向,这样看来,面见张角一事,便是无碍了。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那不知隐藏在何处,同张角等黄巾上层接触过的司马家人。若是提前通知了黄巾众人拒绝徐风的献宝,那事情便难办许多。
不到必要时刻,他并不想大开杀戒。
并未过多久,一声高声传呼便自远处而来。
“天公将军有令!召徐风公子入见!”
徐风心下微定,整了整衣衫。若能成功将手中之宝献出,此后之事,便可以信手拈来了。
他随着方才那名卫兵的步伐,缓缓走入军营之中。
黄巾军的兵士极富特点,这不仅仅是指他们头上缠着的黄布,更是有农民出身而带来的黝黑与瘦削。
徐风自忖,即使事情败露,要是能夺得兵器,凭自己的力量杀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黄巾军到底没受过正统训练,换做汉廷甚至三国时著名军队的士兵,或许就要困难一些。
周边不断有士兵的议论传来,他没有细听,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他只是迈着大步,一副成竹在胸的状貌,跟着领路士兵走进张角在的中军大帐。
“将军,人带到了。”
徐风紧随而入,随意施了一礼,抬首向主位之人望去。
是了,是了,就是他。
如徐风记忆中的样子,约摸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着黄衣道袍,披头散发,脸颊有些风霜的痕迹,细细看去,也不过微微有些精神罢了,甚至还有些虚弱。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施法用的道具:符箓,短剑,香炉……一应俱全。
最引人注意的,当是摆在正中央的黄巾,看看材质,必不是凡品。
徐风眼中不由得迸出敌意,旋即又收回。此时此刻,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嚣张。
“你就是徐风?”
“您便是天公将军?”
徐风以反问代替回答,顿时引起帐内众将哗然。
“你小子什么意思?面见天公将军,还如此傲慢?”
“若是徐家派来羞辱我等的,烦请留下头颅,横着身子出去!”
“将军!在下这便将这无礼之徒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