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胸骨卡着一把刀的状态,开始亲吻少年的嘴唇。
“……操!!”
林诺真的爆了粗话。他发狠地转动恺撒胸骨里的匕首,还用力合拢牙根,准备咬断恺撒半截舌头。
但恺撒也不甘示弱,一只手移下去,狠狠压住他腹部的刀口。
“呜……唔……!”
林诺痛得浑身发抖,眼前全是金星,只知道嘴里全是两个人的血,一路顺着口角流进衣领。
而他一松唇,舌尖就被吸进了另一个同样溢满鲜血的口腔。
血不断从墙边淌下,浸泡过那些散落的机甲手办,又蜿蜒绕过两人的军靴,一路流淌到舱室门口。
警卫队成员全在门口呆立着,姿态非常不知所措,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当下该做什么。
直到林诺失血过多,整个人跌坐进血泊里,恺撒也终于坚持不住,扶着血淋淋的墙壁,缓缓跪倒在地。
“治疗舱。”恺撒说。
治疗舱也是他抱着林诺一起躺进去的,很挤,不过恺撒感觉良好。
林诺昏迷的时候,不再会充满仇恨地注视他,也不会再拿刀子乱捅,而是温顺地靠在他胸口,浓墨似的黑发和长睫毛,都被脸上的冷汗浸湿。
恺撒看着他的睡脸,一会儿亲吻他眼角的泪,一会儿摩挲他又被磨破的掌心,然后才再一次想起,这是仇人的孩子,是该承受万般怒火惩罚的罪人。
期间杜兰德来汇报宴会厅的状况:“……其中有一些受训程度很高的特工。他们在乱中夺走枪支,打伤不少士兵,并带林成彬杀到甲板,乘坐救生舱潜逃。”
“他在这里。”恺撒说,“他们一定会回来。”
事实上,自从把林诺控制在手里,他心底的焦渴感就平复多了。
就算在一次轻微的失血性昏迷后,他突然感觉喉咙传来压迫感,睁开义眼,就见林诺已经从治疗舱里坐起,两腿骑在他的身体两侧,正用力掐住他的喉咙。
他的语调也还是很稳定:“所以你……准备像林成宇和……覃文华……一样,第二次杀死我,对吗?”
“——你没有资格提我父母的名字。”
林诺瞬间加重力道。他掉了太多眼泪,眼底已经完全干涸,只有眼眶在传来酸胀感,却没有任何泪水再能分泌出来,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的暴风眼计划,你的形象,你口口声声跟我说过的理想!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事到如今,你还敢污蔑我的父母……!!”
恺撒的义眼轻微颤动,那股埋藏已久的恨意,终于首次战胜失而复得的喜悦,汹涌地爆发出来。
他一手用力掰着林诺的手指,不让他把自己的喉管掐断,另一只手很干脆地按下光脑,把光屏直接弹到林诺眼前:
“事到如今,你还想为他们辩解?!”
林诺第一眼就看见光屏里熟悉的身影,愕然变色。
他没有一点点思想准备,看见那段爸爸妈妈走进机甲库的视频时,甚至没弄懂恺撒是什么意思。
但他困惑的表情,显然将恺撒的怒意煽动到了顶点。
银发男人径直把他从治疗舱里拖出来,一路拽进机密资料室里,抓着他的黑发,重重按在屏幕面板前。
“还想要装无辜?”
他俯身贴在林诺耳边,嗓音里带着一种蛇类的恶毒嘶声,
“自己看。看你的父母对我、对冥炎、对第一舰队机甲部队做过什么,对星陨战役的几百万条人命又该负起何种责任。你出现在训练场那天根本不是巧合,是谁让你进入中央军校,又是谁让你报考机甲联赛?你口口声声对我说什么beta的理想,实质居心叵测、脏污透顶,比调查局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在治疗舱里的时间根本不够长,恺撒把林诺一路拽过来时,两个人身上的刀口,就又开始滴滴答答渗血。
警卫队从舱室一路跟着他们,姿态依然很不知所措,最后,杜兰德决定拖来治疗舱,沉默地摆在资料室门边。
当恺撒按着林诺的脑袋发出指控时,他是想要看见对方激烈挣扎着辩驳的。
但林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