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衡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你这句话用词重复了。”
祝霜降:“……”我何德何能,能让数院的同学们给我做家具,她便直接问了:“你怎么做到让他们来做这些的。”她指着屋子里的所有东西。
柏衡说的言简意赅:“他们有一个数学模型要做,不太难,但是很麻烦,要我帮着一起做,我不太想做。”
“所以这些是交换吗?”
他点了点头,祝霜降在所有的家具上摸了摸,非常光滑,什么毛刺都没有;摇了摇,极其平稳,“做的这么好,动手能力这么强?”
柏衡觉得自己的贡献被忽视了,他强调道:“是我图纸画的精确。”
祝霜降跟着看了图纸,“……这是不是有点太精确了。”衣柜上花纹的几何图纸都有,好在他没有把那些数学线条也印到柜子上,“画的比以前更好了。”
“不过你怎么想到亲手做家具的,明明购买更加方便。”
柏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我开始想要做雕塑的,但是爷爷好像误会了,后来我发现只是练习,用树脂类做雕塑更方便,就觉得这些木头做家具也很好。”
其实柏爷爷也就这么一说,他没想到柏衡是真做啊,还有一群同学跟着他一起做,玩的比他还开心。
柏景彦过来看他们收拾好了没有,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空荡荡的样子,脚步一顿,问道,“怎么什么都没有?”
柏衡回道:“我算了你们到的时间,可以一起去买。”
“要是飞机晚点了怎么办?”
“你们坐的航班,很少晚点。”
“来得及吗?”祝霜降问他。
“我已经记下店铺的地址了。”
柏景彦还有事,两个孩子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出去了,便很干脆的各自分散了,晚上再一起吃饭,看着他们相处过程的柏爷爷:“……”
是不是有点太过自然了?两个小孩这样就算了,连大人都一样。
见多了愚蠢的,或是人精一样的孩子,一下子来两个不一样的,还挺新鲜的。
祝霜降要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肯定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柏衡的波及,她是特别正常的那一款小孩。
新保镖蒋叔叔开着车带两人一起,这些地址他跟柏衡一样熟,在他们上车坐好后,问:“先去宣城路吗?”
“对。”柏衡转头看了眼望向车窗外的祝霜降,说道:“我觉得你不太喜欢洛海市的房间。”
祝霜降沉默了一下,而后说道:“有点太粉了。”她当初第一次住在柏家的别墅时,就被房间里的样子震惊了,小女孩喜欢粉色的刻板印象,居然这个时候就有了吗?
但牧阿姨精心准备,还布置的这么好,这份心意更重要。
柏衡想起了他当时觉得不好看,但妈妈说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这样的,后来知道了,其实不是。他此刻便说道:“这次可以自己布置。”
祝霜降有些感动,住在别人家的客房里,不管按照谁的审美,只要大方整洁,就已经非常好客得体了,她感慨道:“所以这次什么都没有,你也太好了。”
柏衡低头笑了下,然后脸上的酒窝就被戳了一下。
祝霜降买东西很快,她偏爱纯色系的床上用品,窗帘也是一样,接着洗漱用品,衣食住行需要购买的地方,柏衡都有记住,虽然开车带路的不是他。
柏衡虽然在首都出生,但是他从小孤僻,并不怎么出门,又很快跟着父母去洛海市了,这边还是后来才熟悉起来的。
柏家的亲戚朋友;层次相近的人家;一开始不知道他情况改善了这么多。直到他拿了IMO的金牌,获得了多个世界顶级名校的入学邀请,小小年纪跟北大签了直博之后,才恍然大悟。柏家那个出生后就不会说话,也不理人,傻子一样的第三辈其实不是什么自闭症,更没有别的什么精神病。
而是天才,太聪明了才这样的。
当初为了躲避或远或近的流言蜚语,柏景彦可是直接带着妻子去了其他城市,因为他们根本不愿意送孩子去特殊学校。这就是明知道孩子有问题,还要经常带在身边的后果,不免要经历一些异样的眼光。
等他们一家三口远走之后,大家偶尔提起,也是一声叹息。
后来柏衡接到了数竞国家队的邀请,第一次不知道,第二次直接拿了金牌,在全国都出名了,这时知情者已经完全对他改观了。再见面时,忽视对他小时候的印象,除了不善于交流,完完全全就是个正常的天才嘛!
甚至比有些天才好太多了。
还经常拿着相机拍照,听说拍的还不错,找哪个医生调整的,效果这么好?
直到他们看到了新来的小姑娘也拿着相机拍拍拍,才反应过来,哦,是你啊,是不是你?
柏衡的父母自然是付出最多的,但是大家没想到,柏衡居然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还专门请对方从洛海市过来做客。小姑娘的家人竟然也放心,就这么让她一个人来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除了柏景彦,一天下来,柏衡跟那个小姑娘说话的次数,比全天跟所有人说话的次数都多。
所以不善于交流的毛病,其实也没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