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识舟反应很快,单手就把她拉住。
而旁边苏恕的神色冷到了极致,他眼里满是红血丝,屈起来的手指用力到手臂上青筋隐现。
“放过他?”他脸上痛苦和讽刺交叠着,“我放过他,谁来放过我?他毁了我的家,你放心,我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的,他会死在监狱里……他”
蒋居冲过来,一把捂住苏恕的嘴,又瞪了眼叶识舟,“你也不拦着点。”
就在这时,江肃好不容易从人群外钻进来,他一眼就看到瘦骨伶仃的女人,惊讶道:“聂芸婉?”
聂家出事后牵连最大的人是聂慎延,跟聂芸婉没关系,江肃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蒋居扫了眼四周的人,用眼神示意叶识舟右边有人拿手机拍照,他用胳膊揽住苏恕,劝道:“冷静一下,沈聿卿还在等你,你得好好的。”
上一秒还挣扎不停的苏恕忽然踉跄了一下,蒋居放下手时看到几滴眼泪浸着血落在他胳膊上。
苏恕脸上的血被夺眶而出的泪水润湿,他甚至分不清现在和前世,“他不等我,他不要我了。”
“会等的,会等的。”蒋居一句一句的安慰道。
后来不知道等了多久,紧闭的手术室终于被推开了,苏恕站得远,他担心得要命,可他不敢上前去问。
医生走出来,说了下沈聿卿的情况,骨折、轻微脑震荡以及皮外伤。虽然都不致命,但需要静养。
江肃抹掉头上的冷汗,缓过劲来他才发觉苏恕过于安静了,再扭头一看,椅子上空荡荡的。
“人呢?”江肃问道。
蒋居和叶识舟这才发现不久前还老实地坐在那儿的苏恕不见了。
而在城区的另一端会所内,往常胡闹惯了的富二代面面相觑,他们开party开得好好的,突然进来几个男人警告他们不要乱走动。
田于景慌乱一瞬,又镇定下来,“几位有什么事?”
打头的那位默不作声,只说了俩字,“等着。”
在场的富二代们过去都是被人敬着的,猛然被他们跟看犯人似的对待,不少人骂骂咧咧地不服气。
而平日里脾气最大的田于景却没怎么开口。
与此同时,会所内上行的电梯里响起陆逐的质问,“你怎么知道田于景的人和货车司机家里人有交易?”
车祸中货车司机是个独居多年的中年男性,他之前进过监狱,老婆也和他离婚再嫁了,儿子也判给了女方。
两人异地而居很多年,出狱后司机从来没见过亲生儿子,所以陆逐调查司机时没细查女方那边。
可谁也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一个人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最关键的是,让陆逐细查的人是苏恕。
苏恕在医院潦草洗了把脸,除了身上狼狈,脸上还算看的过去。
他把手机扔给陆逐,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和沈聿卿在做什么?田于景为什么这么听姓聂的?”
陆逐一顿,没去看手机,“苏恕,有些事没那么简单,聂家地位虽然比不了从前,可聂慎延的母亲还在,孔家还有人,聂慎延只要不是死刑,孔家人总会想办法……”
他说得很含蓄,没再解释,转而道:“前几天我们在查聂慎延公司下非法生产违禁药品,其中包括依托咪酯,而聂芸婉一直用着依托咪酯。”
一同过来的齐久面色一寒,“你说聂芸婉她吸过……”
陆逐“嗯”了一声,又抛出个惊人的消息。
“聂芸婉根本不是聂家的血脉,亲子鉴定是聂慎延做得局,他让聂芸婉借着私生女的身份回聂家,是让聂芸婉得到聂家的庇护。”
聂慎延一旦出事,楚芸婉便无人可依,只能是死路一条,所以聂慎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楚芸婉改姓为聂,彻底成为聂家人。
齐久头一次见到给亲爹塞孩子的操作,惊得张了张口。
电梯“滴”的一声停了,陆逐正看着苏恕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叫“段臻”的人发来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司机和二十岁左右的男生,男生应该是田于景身边的人。
第二张是田于景和那个男生。
第三张是司机在一家饭店里,和一个女人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个和司机长得很像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