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很抱歉打扰你的休息时间,不过这里需要你来一趟。”梁煐轻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如果不是对方强调了这是“没有他在就不行的事”,季言秋或许会觉得这位总是有很多古灵精怪想法的长辈想骗他去吃下午茶。
“哦……去哪里?”季言秋把手里的盒子递给费奥多尔,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回复道。
“去接你的车子已经到了,不用紧张,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电话被果断的挂断了,只留下季言秋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陷入了茫然。过了几秒钟,他闭了闭眼睛,转过来对着两个孩子带着歉意说道:“我也许不能陪你们吃午饭了,虽然现在的时间也确实不是午饭时间……让我想想,晚上怎么样?晚餐时间我再过来陪你们。”
费奥多尔自然是不会反对的,而果戈里则是跟随着费奥多尔的动作点了点头。
季言秋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朝门口走去,在出门前特地叮嘱:“果戈里,不要一口气把糖果都吃完,也不可以藏在异能力。”
果戈里撇了撇嘴,但还是很老实地把刚刚偷渡到斗篷里的糖果抖了出来,那份量多到让季言秋有点怀疑自己的视力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差错,不然怎么会一路上都没有发现。
“我会帮忙看住他的。”费奥多尔非常贴心且恰到好处地说道。
交代好事情之后,季言秋放心地离开了别墅。华国的专车停在门口处,低调的颜色和在伦敦时看到的很像,只是车辆的品牌换成了俄罗斯本土的牌子。
季言秋拉开车门,发现后座与前排之间有着一层隔板,不过看上去有些突兀,就像是有人临时把它安装了上去。
奇怪,这辆车的上一位乘客是俄国总统吗?他的目光在那古怪的板子上停留了许久,直到车子渐渐驶离别墅所在的街道,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季言秋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可能只是忘记拆除了,这很正常——
他的这个念头还没有出现超过三秒中,那块隔板便突然被抽走,露出了后方明艳大气的熟悉面容。
季言秋差点下意识发动异能,在看清楚是谁之后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此时声音都有点古怪:“Eileen姐?你这是……”
“惊喜。”梁煐笑得比他开心多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是挺意外的……”差点就要用异能了。季言秋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感觉它在那一瞬间的跳动频率直升一百六。
“我早就说过,你这样做不太好。”驾驶座上传来了凉凉的声音,季言秋顿时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堪称是惊悚地看到现在是自家老师在开车。
“怎么就不好了?”梁煐不太满意同僚的态度,拍了拍椅面,“这里每天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总需要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来调剂一下。”
“嗯,你说的对。”QIN的声音很平稳,谁也不能说他在敷衍,就算他确实是。
“你看,又这样。”梁煐叹了口气,把注意力从面无表情却能阴阳怪气的同僚身上移开,落回了自己喜爱的小辈身上。
“小秋,今天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季言秋还沉浸在“老师在给我开车”这件事里,恍恍惚惚地答道,尾音像是在飘。等车子过了一个弯他才突然想起了一个他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想问的问题,微不可查地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更清晰一点——至少把正在开车的老师给忽略掉。
“对了,Eileen姐,你在电话里头说的那个‘没有我在就绝对不行的事’是什么?”
QIN在等红绿灯的空挡里回过头来,眉头微皱,对着梁煐投去了不赞同的目光:“你在电话里怎么说的?”
梁煐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别这样看我,QIN,我可没违法乱纪,顶多就是使用了一点语言的艺术。”
她伸出一只手来,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QIN决定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转向了他的好学生:“只是一次很简单的会面而已,而且去见的人你认识。”
季言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认识的人?可我好像没有收到英国方到访的消息。”
“不是英国。”绿灯再次亮起,QIN不得已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前方的道路上,把解释的工作交回梁煐手上。
梁煐侧过头去,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再想想,小秋,除了英国那伙人你还认识谁?”
季言秋愣了愣,一张飘扬的法兰西国旗突然于他的脑海中浮现,让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是法国那边的人?”
梁煐挑了挑眉,察觉到了什么,不满地拿手肘捅了一下QIN:“怎么还给人家作弊上了?”
QIN不动如山:“我乐意。还有,我在开车。”
“……你就算直接撞进北冰洋里我们三个都不会有事。”
本就不长的路程在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插科打诨里很快便过去,QIN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一家充满了老式俄罗斯风味的酒店前。他刚将窗户降下来,两个穿着黑色马甲的侍者便走了过来,表情是在俄罗斯人脸上少见的灿烂笑容。
“您好,需要什么帮助?”侍者用生疏的华国语问道。
QIN从侧手边的储物槽里掏出一块牌子,放到了侍者手中:“来赴约。”
“好的,请随我来。”侍者检查牌子上的内容,确认无误后指示了一个方向,示意他们开进对应的地下车库里。等停好车后,季言秋顺着路标看到电梯厅,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和外面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毕竟这是他们的大本营,总得好看一点,外面是伪装,里面就不能和外面一样破了吧。”梁煐一边笑着答复,一边伸手在电梯按键的“1”和“3”上轮流按两次,最后才按下想去的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