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拉听见薄莉的名字,立刻蔫了下来,接受了自己要洗一个礼拜盘子的现实。
要是以?前的她,肯定觉得这是个轻松的小活计,甚至算不上活计。但遇到薄莉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冷水和油腻的盘子了,平时最多给马梳梳毛,喂喂草。
只能?说,克莱蒙小姐是对的,小赌确实不能?怡情?,不赌钱也不行。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响。
弗洛拉欢呼一声,立刻朝门口跑去,这时间肯定是薄莉回来了!
然?而,站在?门口的,却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他的身材高大得恐怖,背对着光线,连投射下来的阴影都?让人毛骨悚然?。
撞进男人面具眼洞的那一刹那,弗洛拉只觉得汗毛悚立,胃部像毛巾一样拧紧了。
忽然?,弗洛拉发现,男人的黑色大衣里好像裹着什么东西……一眼看上去简直像个人。
弗洛拉吞了一口冷气,汗毛竖得更加厉害了。
男人不会把尸体裹在?衣服里,带回了别墅吧?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想要栽赃克莱蒙小姐?
埃里克的体温太高,不断往外?散发热气,薄莉在?他的大衣里待了一会儿,就忍不住钻出一颗脑袋,呼吸新鲜空气。
谁知,弗洛拉也在?这里,她不由老脸一红,有种被子女捉住亲热的局促感:“亲爱的,你怎么了,脸色那么白?”
弗洛拉看到薄莉,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血液逐渐涌向僵硬麻木的四肢。
她张了张口,想说点儿什么,对上埃里克冰冷的目光后,打?了个寒战,掉头就跑。
薄莉抬眼看向埃里克,有些无奈。
埃里克俯身放她下来,给左手戴上黑色皮手套:“你叫她‘亲爱的’。”
“你也是我的‘亲爱的’。”
他却冷静地说:“我在?你身边时,不要这样叫其他人。”
“为什么?”
“我不想杀了他们,”他顿了顿,“惹你生气。”
很明?显,杀人与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她是否会生气,才是他真正的衡量标准。
薄莉:“……你真杀了他们,我可能?不止生气那么简单。”
他没有顶嘴,眼神却有些冷,似乎在?警告她,你再说一句这些人多么重要,就会立刻大开杀戒。
薄莉本?想说,马戏团的人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性。她不可能?跟那些人发展出除友谊以?外?的关系,更不可能?跟他们有肌肤之?亲。
但他在?乎的,显然?不是这个。
他的思?维完全有别于正常人——大多数人的占有欲,仅仅是排斥异性。
埃里克却像是排斥一切活物,只要有活物靠近她,就会生出屠杀的冲动。
他并不是针对马戏团的人。
假如她多看一眼路边的狗,他也会用那种瘆人的眼光扫向那条狗。
这毛病估计一时半会纠正不过来。
薄莉想了想,伸手拽住他的衣领,踮脚亲了他一口——先稳住他再说。
客厅里已经变得寂静无声。
马戏团的人一见到埃里克,谈话声就小了下去,不敢再说一字半句。
直到薄莉走进客厅,气氛才稍稍融洽一些。
薄莉跟他们聊了两句,打?开手提包,让他们过来领礼物。
众人面面相觑,没一个人敢主动上前靠近薄莉——埃里克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如同高大而阴冷的幽灵,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薄莉只好走过去,一枚一枚地分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