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姐姐。”言婉钰上前见礼,眸中也是难得的轻松。
容璇含笑望她,近来婉钰一直闭门温书,愿意出来走走是再好不过的。
今夜的菜式配合着时令,螃蟹正是鲜美时。
可惜容璇与谢明霁明日就要出京,不宜饮酒。所幸席上备下的时新的精致小点,足以慰藉。
栗子糕,桂花乳酥,金橘如意卷,样式摆的极为精巧,引人食指大动。
约莫戌时中席散,颐安行宫中的寝居昨日便安排妥当。
一弯秋月悬于天幕,晕开皎洁光影。
庭院内,容璇与祁涵并肩而坐,望漫天繁星闪烁。
启明星指北,亦是她明日启程的方向。
平怀二县偏远,算上来回路途总要十日。
祁涵望身畔人,分明知晓她能够独当一面,故而无需忧虑,更无需阻拦。
他道:“教过你的暗语,都记熟了?”
容璇笑道:“忘不了。”
只是简单一趟公务罢了,她心中有数。
比这再难的路她都走过。
容璇嘟囔一句:“我又没醉,小题大作。”
祁涵将人抱于榻上,怀月送了醒酒汤后便识趣退下。
容璇由他为自己脱了绣鞋,笑道:“你又把事情都丢给谢景和了?”
唔,这一趟南巡谢景和可真够倒霉的。
前半月容璇才听到消息,帝王御驾已至淮安府,不日便要回銮。
她躲开了祁涵喂来的一勺醒酒汤:“我没喝醉啊。”
祁涵当然知晓她酒醉后的德行,先顺了她的意。
容璇有些困,却还是絮絮叨叨与他说着话。
她说起今日的晚膳:“席上开了数坛酒,都是李夫人的窖中珍藏。”
容璇掰着指头:“瑞露酒,黄柑酒,芳春酒。有诗云:‘月照芳春酒,无忘酒共持。’”
祁涵给她喂下半勺醒酒汤,容璇道:“你什么时候调余知府回京啊?”
“猜一猜?”
女郎沉思的当口,祁涵看准时机,又给她喂了三两勺解酒汤。
容璇自然而然饮下,思绪很快转开。
“京城的德丰斋,不知道有没有新的糕点。”
“许久没吃过了,实在想念得紧。”
月光如水般映照,青釉莲花纹瓷碗中的醒酒汤下去小半。
容璇瞧面前郎君如画般的眉眼,打量许久,仰首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帝王动作一顿,女郎绽开一抹清浅笑容。
屋中有些静,她打了呵欠,脑袋一歪靠于眼前人怀中睡了过去。
一室静谧,唯有女郎平和地呼吸声。
祁涵认命地把瓷碗放于一旁案上,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去榻里间。
锦裙解落,未曾搅扰女郎好梦。
算不清是几更天,娇。吟声漫在锦帐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