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像是要将人淹没。祁涵抬首时,对上了女子清亮的眼眸。
他笑了笑:“叛乱早有迹象,尚能应对。”
女子望着他,灵动的眸中带着疑惑:“既知诸王有不臣之心,为何还要犯险离京?”
“京中有王叔坐镇,无妨。”
父皇在时,组建了一支精兵,号万骑,从来只听帝王调遣。
万骑的兵符,父皇交了一半在他手中。另一半则在临终之时,秘密托付给了靖平王叔。
这一段旧事,从未有机会向人倾诉。
祁涵也未想到,再度谈起时,心境竟能轻松许多。
容璇心下明了,看来是一场里应外合,祁涵与靖平王共诛叛乱的成、怀二王。
用人不疑,祁涵对靖平王远比她想象得更要倚重。
“有时候血脉亲情,反而不值一提。”
被亲叔伯在父亲灵柩前逼迫的那一刻,祁涵至今无法忘却。
容璇也陷入默然,好在容家并不是如此。
她伸出手,碰了碰祁涵的掌心,有些凉。
秉烛交谈,不知不觉夜已深。
祁涵将容璇横抱起,带去了内殿。
容璇的手环过他,一片顺从。
……
自靖平王回府,祁涵每月都有几日会去靖平王府请教。
容璇听他身边的高进提起,这是祁涵做储君时便有的规矩。
除了太子三师外,明帝特意请了靖平王做祁涵的师傅。
过府请教的习惯,直至登基后祁涵亦未改。
午后到靖王府的车驾已备好,容璇着了寝衣半坐在龙榻上:“陛下。”
“何事?”
容璇道:“今日出宫,可否带上我?”
宫中的规矩她一一遵从,唯有一点,她从不愿在祁涵面前自称为妾。
榻上的女子墨发散着,寝衣单薄,露出颈间细腻的肌肤。许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如玉的面庞上染上了绯红之色,平添娇媚。
“我许久……未见过兄长了。”她示弱道。
她定定望祁涵片刻,祁涵道:“好。”
用罢午膳,帝王出行的车驾先至靖平王府。
“恭送陛下。”
马车尔后送容璇去魏宁侯府,祁涵顿了顿:“一个时辰后须回来。”
“遵旨。”容璇无有不应。
魏宁侯府外,收到了消息的容琦铭早早等候着。
一月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过妹妹。
瑜安清瘦了不少,但眼中却有神采。
“我在打一场新仗罢了。”容璇笑着道,只不过用的不是兵法。
容琦铭安下心来,一旦妹妹寻到目标,便有斗志,必定会好生达成。
归云院上下被檀佳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徐州时,为掩人耳目,檀佳名分上是容璇的通房。但她所学皆是按了正室夫人来教,用人之际,容琦铭已放心地将魏宁侯府后院的一部分账目交与她。
难得回府一趟,兄妹二人似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