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重新看向月光,一面亲昵地将脸颊和我的脸相贴:“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和丽丽安永远不分开了。在学校里一起生活,一起教书,一起到永远……永远……”
对于一个家族没落的女孩子来说,那一刻,我被曦月赠予了逆境中最为珍贵的东西:希望。
我用力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因为,我怕曦月听见我的哭声。
醒来,枕头已经沾湿大半。我匆匆擦干眼角,怕被人看见。
“丽丽安小姐,您醒啦?”一名武装队的女生在卧室门口,敲门进入。“你好,请问有什么事么?”我问道。
她突然警觉起来,走入我的卧室,合上大门,走上前来,对我耳语道:“曦月大人麻烦你来拉齐纳的地下室一下。”
她为何这么神秘?
我匆匆穿上衣服,跟着她往原拉齐纳校区的地下室赶去。
在我的印象中,地下室一直不是什么好地方。
五岩岭的地下室,我去过两次:一次是为了审讯被俘的拉齐纳使者,另一次,是被曦月抓去受惩罚。
所以说,在阿托斯岛上,地下室……其实就是地下刑讯室的意思!
当地下室的隔音大门打开的瞬间,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入口,一股接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惨叫传了出来。
我惊呆在原地,因为我不知有多久没听见过这样的声音了。
那个女生示意我赶紧进去,我只得呆呆地拖着腿往里面走。走入了地下室,血腥味扑面而来,而走到底部。更加疯狂的画面,也就出现了:
像是一个工业化的屠宰场。没错,像屠宰场。近百名女生,被脱得一丝不挂,每五副赤条条的胴体为一行,吊在房梁上。
并无任何行刑官在场,只有曦月一个人,冷眼看着眼前的恐怖场景。
停在每个女生臀部后方的,是一台精心设计的自动笞刑机器,马力强大的电机,用一根粗大的轴承,周期性甩动不知多少条骇人的藤鞭,一根鞭子对应一对裸露的屁股蛋,就这样抽打在那些女孩早已皮肉外翻的臀部上。
行刑官如果是人,也时常会有怜悯之心,常常会在行刑的后半段手法上放水。
但今天行刑的,是可怕的机器,可怕的不是那野蛮的机械力量,而是那不懂怜悯的机械动作。
女孩们屁股上的鞭痕,排列的异常整齐,一道裂口紧挨着另一道,鞭伤相交之处,紫肿渗血。
工业化的鞭笞行刑流程,就这样简单、高效、残暴、自动化地完成了,这些可怜的女孩,就像是机械化屠宰场中待宰的羔羊,毫无逃走的机会。
“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我情不自禁地开口,惊异于受刑的人数,更恐惧于那可怕的酷刑机械。这让我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
没错,五岩岭历史上最多的单日刑罚执行记录,也只有20人而已,也就是一天最多只有20名女学生被执行鞭笞。
而今天,在这规模并不算大的地下室的梁上,居然整齐地吊着了35名女生。
而且,今天行刑的方式,和五岩岭对犯错误的学生日常的惩罚性鞭笞比起来,明显不同:
日常的惩罚性在露天广场进行,为了最大程度保留受刑女生的隐私和尊严,只会脱去她们的裙子,只露出将要受刑的臀部而已。
即使是犯了最恶劣性质的罪过,要鞭打全身,也会安排在隐秘场所。
另外捆绑的方式也不会选用这样极度痛苦的,悬吊双手、两脚离地的方式。
而今天,这么多女生同时受刑,还都被脱个精光,还都被吊起来……总之,太可怕了。
“她们是昨晚传播谣言的那个宿舍楼里的学生,你眼前这些人还只是一小部分。”曦月冰冷的语调传出,道出了惊人的秘密:
由于昨晚那栋宿舍楼里的学生,不愿意透露谣言是由谁传出的,曦月认定这些女生是在刻意向自己隐瞒,甚至包庇谣言的传播者。
昨晚并没有发作,看似平静的她,其实在酝酿一个吓人的计划:既然宿舍楼中这几百来号的女生愿意为可恶的造谣者守口如瓶,曦月就愿意动用刑讯,来撬开她们的嘴!
整齐划一的机械传动声,整齐划一的空气撕裂声,整齐划一的鞭子蹂躏女孩们臀肉时的脆响……除了女孩们宣泄难熬的疼痛时的喊叫声不整齐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在规范计划之中。
“曦月……我求你了!快停下!你犯了大错了!”我不知为何话语中产生了哭腔,甚至比受刑中的女生们的哭声还要凄厉。
“……”女王不言,铁面凝视着鞭刑盛宴,内心只思考着如何向造谣者复仇。
我抓住曦月的手臂,再也不像个文科女生了,不像以前那么说话旁征博引了,我一股脑地将心中想说的,全部倾倒了出来:“曦月大人!即使你找出了造谣者又如何?你挖一个造谣者,却对几百个无辜的人动了刑。这样说出去,你的声望,你的威严,你的名誉,就全部都没了啊!”
没错,原理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曦月身为阿托斯之王的名誉,全部毁了。
曦月的眼中,并未有丝毫动摇的目光,甚至,我无法确定她是否听进了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