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曦月正在准备自己的文件,情绪和昨天相比冷静了不少。
她的桌上,还留有一只未干的毛笔和一座砚台,真看不出来,元帅的女儿居然还会毛笔字。
这个字在办公室中的暗示信息不言而喻,它是在暗示办公室的主人,注意克制自己的情绪。想到这里,我不禁欣慰地笑了。
“好了,我们去吧。回见拉齐纳的使者去。”曦月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如是说道。浑身散发出自信的光芒。
这就是曦月“女王”:阿托斯岛上的一个兼有智慧、胆识、以及耐心的领导者。
她在我命运的最低谷收留了我,给予了我温饱,给予了我保护,给予我一个虽不算精美,但依旧温暖的家。
如今,我将竭力辅佐这位“女王”,帮助她将这片校区建设起来,只因为如今的我已不是过去的贵族家的女儿,我只是一个阿托斯岛上普通女学生。
这片校区发展壮大,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如果这片校区最终没落了,我们就只能沦落为被帝国收走的“女奴隶”。
是啊,我的命运已经在冥冥之中和曦月拴在了一起,和五岩岭校区拴在了一起……我们比会议的预定时间早了1个小时到场,好提前准备一下各项文件。
谁知,我们依旧不是最早抵达的人。
“好久不见啊~秋梁?曦月大人。”语调酸酸的,感觉在刻意挖苦一样。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拉齐纳的使者。
“在会议上的时候,喊人的名字时候不可以加姓氏,否则会显得不尊重。这毕竟是最基本的礼仪吧?”曦月也怪声怪气地回敬着对方。
“并且,这位小姐,你似乎坐错位置了。”我站在曦月身后,补充了一句。
会议如果使用了长桌,那么长桌的两个顶端,应当为地位最高者的席位,这也是最基本的礼仪常识。
这个来自拉齐纳的使者,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忽视了这一点,坐在理应属于曦月的座位上。
使者没有正面回应,倒是探出脑袋,朝着我这里看过来,涂着口红的双唇微企:“哟!要是没猜错。这位就是丽丽安?派拉斯吧?原帝国着名贵族家系,派拉斯家族的大小姐吧?我叫艾米丽,请多指教!”这家伙居然有口红?
这个家伙,刻意地在“原”这个字上加了重音,其中的嘲讽意味非常明显。
不过,我身为派拉斯家族最后的传人,在这样的正式场合,必须保持优雅。
我淡淡地回答,微微欠身:“指教万万不敢当。在下正是丽丽安?派拉斯。很高心认识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使者挤出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遍,随即派头十足地翘起了二郎腿:“真是的,你我好歹算是校友了,为了见你一面,我刻意地穿上了过去的校服。结果你却穿着和那些平民女学生一样的衣服……真没趣儿。”
呀,要不是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没反应过来,这个使者穿着的,的确是我过去学校的校服,帝国国立克顿历史学院的校服:精纺真丝衬衣,蝴蝶领结,灰色高腰百褶裙。
只是和我当年的装束有所不同,她脚下穿着的是一双性感的肉色连裤袜,踩着精巧的米色高跟鞋,这说明了她应该是高中部的学生。
当时在学校,我们初中部的女生是不允许穿高跟鞋的,只能老老实实地穿上白色的长袜,配上有点儿幼稚的小皮鞋。
她这番话,又开始嘲笑我的装束了吗?她的优越感真挺高的啊!伴着她优越感的提高,我对她的好感随之下降了。
“入乡随俗罢了。学姐你还记得当时礼仪基础课中所说的么:不穿太过异于同学的衣着,是对她们的尊重。”我的话中也带有讽刺,针对的就是她的着装和她的两个助手比起来,太出挑了。
她穿得这般考究、性感,而她的助手穿着的却是平淡无奇的,拉齐纳校区通用的校服:白衬衫,花格裙,白色连裤袜,学生小皮鞋。
“行了二位小姐,我们今天讨论的内容不是衣服和鞋子吧?”曦月有点惊讶我和那个使者的渊源,但还是止住了我俩。
“好的!我知道曦月小姐是个直率的女孩,那我就不卖关子了。现在是9月,还有3个月就是12月了。你们肯定知道,12月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要办。”艾米丽看也不看我俩,自顾自地抬起玉手,看着指尖晶莹剔透的指甲油。
话说,她又是从哪里弄到的指甲油,这种阿托斯岛上从没见过的奢侈产品?
这家伙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呢?
“收奴隶是吧?”曦月冷冷地回答。表情冷漠的她,眼里隐隐跳动着火焰,她一定是想起了昨天文件中,那令人气血上头的内容吧?
艾米丽油亮的金发,慵懒地披散在更加慵懒的身躯上:“嗯,没错。曦月小姐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今年贵校区要送给帝国多少人吧?”
我有点儿开始担心了,我担心曦月的情绪会开始激化,谁也没想到艾米丽会这么开门见山地说起这些敏感内容。
曦月如果像以往一样,不知道帝国在12月“收奴隶”行动里对五岩岭、拉齐纳两个校区使用的是双重标准,也就不会怎么多想。
可是,曦月现在知道了这些,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紧张地看向曦月。
还算好,曦月还算作出了一个比较聪明的回答:“难道说,还和去年一样?我校75人?而贵校由于和我校人数相当,也应当送走75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