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见状起身就走。
“诶,你走什么?”江让拽住了他,“你主子没让你走呢?”
“你倒是条听话的狗,”明夷搭起臂,满脸怪异地看着江让,“他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了?那他让我把这桌子啃了,我也得啃么?”
江让反问道:“我拿钱办事,尽职尽责,有何不妥?”
听着他们唇枪舌战,萧楚在桌下悄悄去碰了裴钰的手,把他禁锢到自己掌心。
他小声道:“你样貌生得特别,方才那姑娘和你眉眼有几分相似,我不信你们没有关系。”
裴钰也凑过去低声道:“不巧了,侯爷,我真不认识。”
“不叫承礼,也不叫哥哥了,”萧楚抵开裴钰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晚上跟我一块儿睡。”
“……你原谅我了?”
“没有,”萧楚倔强地说,“但是想操你了。”
一边的明夷越说越得意,撑着桌嘲讽江让:“你这么当奴才,怕是日子不好过吧?”
江让这回没恼羞成怒,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他给你多少月钱?”
明夷一脸的莫名其妙:“干什么?”
江让冲他招招手,小声说道:“你猜我主子给我多少月钱?”
明夷盯他看了会儿,犹豫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凑了上来,江让拊耳过去,悄声说了一个数目。
“你怎么认识的江让?”萧楚松开裴钰的手,转而绕到他身后去摸腰,“小时候一块儿长大的?”
裴钰老实答道:“他本名不叫江让,叫江流。”
“江流?这名儿怎么这么耳熟。”萧楚打趣他,“所以真是两小无猜了。”
“休要胡言,此事复杂,夜里慢慢说。”
“哦,慢、慢、说——”萧楚拖长了音,把话说得暧昧,“攒了好几天的,恐怕……慢不下来呀。”
带着气儿音的话语缠绕到裴钰耳边,连带着腰上绵密的触感,把他的魂都勾没了,裴钰听着听着,就觉得浑身一热,那些胡思乱想牵动着心跳,连身体都有了强烈的反应。
几乎是在明夷拍桌的同时,裴钰也猛然起身,吓了萧楚一跳。
“时……时候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说完他转身就管驿卒要了房间的牌子,上楼去了。
三位贴身护卫愣愣地看着裴钰仓促而去的身影,一直消失在“啪”的一声摔门后。
萧楚手里顿时空落落的,他意兴阑珊地收回手,瞪了明夷一眼,斥责道:“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主子,你你你……”明夷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楚,磕磕巴巴地讲话,“我要回雁州,我现在就要回去!”
“你发什么疯?”
“再不然,就让我跟裴钰混吧,”明夷泄了气似地趴到桌上,自言自语道,“我居然还嘲笑江狗月钱养不起爹娘……”
一边的江让总算在明夷这儿扳回一城,得意地低头偷笑,感受到萧楚的目光后才收敛起表情。
江让摆手辩解道:“侯爷,我什么也没说。”
萧楚叹了口气,提筷继续吃菜,一边随口问道:“江让,那姑娘你认识么?”
这一问,却歪打正着了。
江让动作僵滞了片刻,随后平和道:“回侯爷,头一回见到。”
***
萧楚从浴堂回房后已经是深夜了,他们在山驿休息一夜后,第二日就要启程星夜赶去蜀州。
裴钰今日跟来,他心里自然是欣喜若狂,可如今冷静想来,依然有诸多顾虑。
他的确不能离开京州太久,弈非和许观在京替他主持大局,但裴广急于收网,神武侯这名号眼下就站在风口上,他不可能忍让自己数月闭门不出,赶在白露秋祀之前回京,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办法了。
至于裴钰是如何在他爹面前脱身的,萧楚决定今晚亲自问问他。
他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