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那蝶羽一般轻颤的眼睫上,司年岁满是笑意地注视着魏纤溪,毫不在乎那些害羞下的抗拒。
毕竟,恋人大部分都是互补性,既然魏纤溪性子矜持,不爱主动,那她来担任主动的那一方就好了。
“我、我爸妈比较古板,你知道的,就连我想进娱乐圈,他们都不赞成,更不可能接受我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所以、所以……”
说着说着,魏纤溪突然有些替司年岁委屈起来,这样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极其突出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喜欢自己,哪里需要躲躲藏藏的呢?
伴随着的,还有些许自责与愧疚,毕竟谁不想和恋人正大光明地走在阳光下,可是自己却在这里想要劝司年岁暂时在父母面前掩藏两人的关系。
“所以,我们要徐徐图之,我先刷你爸妈的好感,等他们都很喜欢我了,再坦白?”
司年岁善解人意地开口了,也实在是魏纤溪这幅纠结的模样很好读懂,她无奈地笑了起来,“溪溪,你不要老是道德感这么高好不好?同性之间的爱情本来就难以获得家里的认可,现在先不坦白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没必要觉得我很委屈。”
“可是……”
有些怯懦地抬起眉目来,魏纤溪的嗓音隐隐低了下去,“可是我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回来之后有去咨询过吴医生,询问了这种独占欲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平常对什么都不在乎的自己唯独会因为司年岁和旁人接触而生这么大的气,甚至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戾气,和醋意、自卑混合在一起就成了自怨自艾的悲戚。
对方说这是很正常的,还是回避依恋型人格正在逐渐治愈的表现,因为魏纤溪已经有了去争夺的勇气和底气,这是因为被爱才能获得的,毕竟“被偏爱的才能有恃无恐”。
占有欲也通常表现在多个方面,一是她见不得司年岁与别有用心的人接触,二就是想要宣示主权,要不是父母难以接受,或许她昨天就会立马告知,晚一刻都不愿意。
魏纤溪叹了口气,将带来的早饭一一摆好,“你先吃吧,我去叫云景起床,吃完了我们一起过去。”
看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还真有些好笑,司年岁按住了魏纤溪的肩,“等一下。”
“嗯?”
在不解的鼻音传来时,她已经低头亲上了魏纤溪的唇,舌尖上残存着南瓜小米粥的甜味,司年岁轻轻一笑,退开身后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沉溺迷惘的狐狸目,“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也和你一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脸颊终究是突破成膜的粉底液爆红起来,但眸底逐渐浮现的是丝丝缕缕的笑意,魏纤溪抿着唇,羞涩笑道:“好。”
司年岁去叫了司云景起床,她们用过早饭后就去接上了魏平乐,随后一行四人来到了魏母家,这次来开门的是魏父,似乎是想要绷着一张脸,但开口时还是笑了起来,“笑笑,想爷爷了吗?”
魏平乐甜甜地笑着,“想了,也想奶奶了,端午节快乐。”
这时,魏母从厨房走了出来,“溪溪回来了?岁岁呢?也来了吗?”
魏纤溪带着司年岁和司云景走过去,“妈,这是岁岁的妹妹。”
司云景乖巧问好,“伯母好,我叫司云景,叫我云景就好。”
“好好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常来玩啊。”
“嗯。”
一阵寒暄过后,司年岁拿着准备好的东西来到厨房,“伯母,我带了粽叶和糯米来,本来想送些礼物,但溪溪硬是不让。”
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两位年轻人互相改变的称呼,魏母柔柔一笑,“都是自家人,带什么礼物?有这些就够了,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包粽子,岁岁,你会吗?”
司年岁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我不会,就是想来和伯母学的,听溪溪说您很会包粽子。”
“没事,溪溪也不会,等会儿你们和我一起来包吧。”
“好。”
刚从厨房出来,看见的就是司云景、魏平乐和魏父在那里打扑克牌,三个年龄层的人倒是玩得挺开心,见此温馨一幕,司年岁心底生出些许感慨,随后手就被拉住了,来自于魏纤溪的体温微微泛凉,她笑得眉目柔和,“岁岁,要不要去看看我的房间?”
当然想去看看,那里可是魏纤溪前十八年所待的位置,司年岁点点头,“可以吗?”
“怎么会不可以?”
语气娇俏地说完,魏纤溪拉着司年岁进了自己的房间,虽说近十年未归家,但这里仍然没有一丝灰尘,可见魏母的用心。
房间并不是很大,只摆放了床、衣柜和书桌,不过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魏纤溪小时候的童年回忆。
床头贴着的、四个角已经泛黄的女团海报,书架上各种各样从初中到高中的辅导书,还有桌前摆放的高考倒计时日历,司年岁仿佛可以从这些点点滴滴中,看到一个少女时代的魏纤溪。
笑得有些害羞,魏纤溪却并没有遮掩什么,只是把小时候的自己完完全全袒露在司年岁面前,还解释道:“那是我初中时候贴的,那时候这个女团很火,我也是因为喜欢她们,才萌生了想要唱歌跳舞的欲望。”
耐心地点点头,迈步来到书桌前,看到了一本高中的毕业册,司年岁问:“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嗯,只要是我的,你想看便看吧。”
两人在床前并肩坐下,说实话,这份高中毕业册在魏纤溪脑海里都没什么记忆了,只知道是高三毕业前夕拍的,每个班的照片都在里面,还有一长卷那一届的集体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