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允看了她?一会,蓝嘉想忽视都难,视线慢吞吞地落到男人脸上,“怎么了?”
他却突然?躺下,脑袋轻轻枕在?妻子的腿上,控制着力道,舍不得真的压到她?。
蓝嘉垂眸看着男人优越的侧脸轮廓,薄唇挺鼻,五官硬朗俊美。
她?手指微动,若有似无抚过易允的短发。
两秒后,一根白头发被她?揪了下来。
第64章64红木牌他只是太爱她,所以才会占……
蓝嘉又在医院住了几天,直到二月初才跟着易允回国。
从巴尔的摩到东珠总计二十四?航时,她的身体依旧很虚弱,登机后大多时间都躺在床上休养。
醒着时,易允会坐在床边陪她,和妻子说说话,或者?捡起一本蓝嘉最近看的戏剧原装书《阴谋与爱情》。男人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念着德语,把故事讲给她听。
蓝嘉侧卧着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轻柔又暖和的被子,耳边回荡着易允过于温柔的嗓音。
“EinDolchschwebtüberdirundmir。Manwillunstrennen。”
[一把短剑悬在你和我的头?顶上。有人要拆散我们。]
它是德国戏剧家席勒创作的戏剧,主要讲述宰相□□的儿子斐迪南,与平民乐师米勒的女儿露易丝之间的爱情故事。该戏剧在文学史上有着显赫地位,曾被恩格斯称为德国第?一部有政治倾向性的戏剧。
蓝嘉读书那会,曾有幸出演该戏剧里的露易丝。里面的内容,她早已烂熟于心。
柔和的灯光自天花板倾泄,像水一样铺在他们身上,蓝嘉抬起眼皮,视线顺着男人搭在床边的长?腿一点点缓缓往上移,跃过衬衣束进西裤的窄劲腰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裹着封皮的书纸,最后落在易允的侧脸。
她不得?不承认,这?次昏厥险些引发病症,真的让易允害怕了。
他居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蓝嘉轻轻笑了,看着他翻动?书页,目光不曾从书上挪开,耳畔尽是不疾不徐的低磁声线。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一开始不曾发生这?些事,没有威胁、没有逼婚、没有强迫、没有控制,就像谈恋爱时那样;如果易允始终以现在这?一面面对她,哪怕她心里对他的为人一清二楚,恐怕还是会继续陷进去。
她不喜欢他的强势和控制,她想要自由的空间和权利。
可?惜了,易允不会答应。
所以他们只能一直以一种畸形、扭曲、错误的婚姻方式强行捆绑在一起。
“Duundichsiimmtfüreinander。"
[你和我注定要在一起。]
蓝嘉缓缓阖上沉重又疲惫的眼皮,心中默念着这?本书里的原台词,低缓轻柔的无声共振着易允磁性的嗓音。
“LieberbegreifeichdieGeigeaufderGasse……dasmeineeiochtermitihrerSeeleundGlückerkaufthat。”
[我宁肯带着我的提琴沿街乞讨……也不愿拿灵魂和幸福换来的钱养活。]
…
易允活了三十年,从未做过今天这?种事,浪费大把时间,念着关于爱情的戏剧。
他合上书页,低头?凝望睡在身边的女孩,乌黑浓密的发丝披散在肩头?,露出一张平和的小脸。
蓝嘉已经睡着了。
男人就这?样看着她,掌心轻轻抚过女孩的发顶。
*
二十四?航时落到东珠,算上时差,这?会正好?是凌晨十二点半。
蓝嘉三个小时前吃完药睡下了,这?会不便把她吵醒,易允从书房过来,把绒毯裹在女孩身上,将她打横抱下私人飞机。
停机坪里停靠着一辆舒适的豪车,后座宽敞,易允抱着人坐进去,车子在庄园里驶向男人居住的独栋别墅。
他们已经回东珠了,他当然不会再把蓝嘉送去娘家。
蓝家是她曾经的家,她已经嫁给他,是他的妻子、夫人、太太,当然得?跟他住在一起。
这?里才是他们的家。
易允的卧室很清冷,色调单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底色是阴暗、偏执、冷血、残忍。哪像蓝嘉的房间,一推开门,掀起的一阵风率先吹动?垂挂在窗边的风铃,簌簌沙沙地作响,清凌凌。
她的卧室也是香香的,不仅有手工做的绒花,明媚稠艳,还有鲜活的屋内盆栽,文心兰、垂丝茉莉、棕竹、梦香兰……色彩缤纷,心旷神怡。